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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59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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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59 章

1.

產屋敷耀哉今天身體難得不錯。

他發出去了許多只烏鴉,真摯的表達著自己對和薄葉烏陣營合作這件事情的推崇,讓產屋敷天音心中惴惴——

“薄葉烏,她的確可以信任嘛?”

突然出現的,和鬼舞辻無慘同時期的惡鬼。

如若屬實的話。

那麽薄葉烏在鬼舞辻無慘一無所知的情境下,躲躲藏藏暗中發展自己的勢力,就這樣籌謀了上千年。

就連追著惡鬼好似瘋狗一樣,不死不休撕咬的鬼殺隊,在錆兔被拐賣之前,也全然不知薄葉烏陣營的存在。

明明是惡鬼,卻從一開始就扼制了吃人的本能。

可以做到這種事情,心中浮生欽佩的同時又不由因為人類陣營而毛骨悚然。

畢竟。

忍耐到這種程度的惡鬼,她所追求的事物絕對非同尋常。

——盡管薄葉烏只是想要奪回α世界線的空調,wifi,西瓜。

“既然選擇不吃人,也就是說對方一定存在著想要和人類共處的心思。”

產屋敷耀哉輕輕咳嗽著。

否則如鬼舞辻無慘那樣肆無忌憚的活著,將人類作為零食面包,對於從誕生之初就渴求著血肉的惡鬼,才是最舒坦的。

如若只是想要和鬼舞辻無慘抗衡,不需要忍耐到這種程度。

“而且……”

這是只有產屋敷耀哉,或者說歷代產屋敷家主才知曉的舊事——

——那位言說他的事跡,大概會被歸類成傳說的,初始呼吸的使用者,繼國緣一死後。

鬼舞辻無慘為了發洩自己落荒而逃,躲避繼國緣一,自尊心受創的憤怒與憎惡,向當時的獵鬼人大本營進行了襲擊。

自然,他自己沒來。

但上弦第一次傾巢出動,還是讓獵鬼人蒙受了莫大損失。

當時的家主還是年紀尚淺的少年人。

被日之呼吸的哥哥,月之呼吸的使用者守護著,斬殺了包括上弦在內的烏泱泱的鬼,才從殺伐中脫離。

產屋敷的家主從來沒有愚笨的。

他自然察覺到。

於是向經歷了混戰,沾染了鮮血,卻沒有任何傷痕的月柱詢問:“……薄葉烏她。”

說實話。

當時的薄葉烏在獵鬼人中待的時間太長了。

哪怕在繼國巖勝遇到鬼舞辻無慘,重傷,將他轉換成鬼後,就只有繼國雙生子去看望她,因為別的熟識的人在這一戰役中被葬送了。

但相繼承擔家主職責的產屋敷還是察覺到些許真實。

而這一次。

產屋敷家主第一次口述這件事:“你的行為已經證明了是站在我們這一邊的,何不——”

“否。”

繼國巖勝對他說。

惡鬼深紅的眸子,望著和曾經的產屋敷衍哉,也就是他們最熟識的產屋敷家主,模樣相似的少年人。

“你是產屋敷家主。”

“你必須堅定的站在惡鬼的敵對方,將「鬼是充滿著傲慢又純粹的惡,是直面欲望的集合體」這件事刻骨銘心,絕對不可以信任鬼。”

繼國巖勝說:“我們之後將在漫長的時間中銷聲匿跡,鬼殺隊對惡鬼的態度不能存在任何猶豫。”

“……我明白了。”

產屋敷家主聽懂,繼國巖勝在說時機不對。

他們積蓄的微薄的力量,還不足以抗衡鬼舞辻無慘這樣的龐然大物。

不可以讓鬼舞辻無慘如繼國緣一時那樣落荒而逃,不可以放任他躲避,必須一擊制敵。

也不能將「存在著站在我們這一邊的惡鬼」這件事輕率敷衍的告訴他人。

因為獵鬼人聽了,他們的刀將不絕對銳利。

——而鬼舞辻無慘聽了?

很簡單,薄葉烏漫長時間小心謹慎維持的敵明我暗的優勢瞬間白給。

產屋敷只可以斟酌的,審視的,將這件事只告知與接任的下一任產屋敷家主。

讓傳承抵擋歲月漫長,等到真正的時機。

“……”

承接下這一切的產屋敷耀哉輕輕的喘了一口氣。

或許,哪怕是他也沒有堅定的相信薄葉烏。

畢竟是全然的陌生人。

但倘若可以將鬼舞辻無慘送到地獄的話,產屋敷耀哉選擇孤註一擲。

“行冥回來了麽?”

“是。”

“盡管短時間內出兩次任務些許勞頓,但還是希望他可以代替我看清薄葉烏是什麽樣的人。”

這時的產屋敷耀哉尚不知曉炎柱已經拖家帶口的去了萬世極樂教。

而悲鳴嶼行冥——

“遵命,主公。”

他毫無疑義的接受了這次任務。

18歲加入鬼殺隊,不到1年就成為巖柱,年僅19歲的悲鳴嶼行冥緩緩站起來。

他全盲的眼眸中逐漸浸潤出淚水:“竟然忍耐了上千年吃人的欲望,我也希望可以見證這樣的惡鬼……”

感慨於這著實讓人潸然淚下的舉動。

悲鳴嶼行冥踏上路途。

2.

煉獄瑠火被蠱惑的暈暈乎乎。

她隨著薄葉烏的期盼,勸住了暴躁沖動的煉獄槙壽郎。

終於可以好好的談談——

“不!”

愈史郎咬牙切齒,“傷害珠世大人的千刀萬剮尚不足惜……”

被珠世無奈的推了出去:“愈史郎,可以拜托你去處理藥材嘛?”

“去罷。”

珠世難得這般強硬。

“……不,不!”

愈史郎遲鈍的從珠世的主動接觸中回神,“怎麽可以和兇手共處一室,太危險了!珠世大人——!珠世大人——!”

終於安靜的醫務室。

珠世按住額心,嘆了口氣。

“……你也辛苦了。”

薄葉烏平時被愈史郎叨叨叨,早就習慣了。

看來他在珠世面前多少還收斂點。

煉獄槙壽郎:“……無論如何,先放開我。”

狛治的手還按著呢。

“啊,啊。”

狛治松手,退開幾步,又繞圈來到薄葉烏旁邊,“抱歉,忘了。”

作為惡鬼中難得有禮貌的,盡管是裝模作樣哄騙戀雪的禮貌,至少狛治主動做了。

而別的?

繼國巖勝,呃,他還好。

盡管對尊卑要求甚嚴,還有點矜貴大小姐的架勢。

童磨?

他的禮貌莫名其妙就會冒犯到別人。

至於亞左吊兵衛,桐馬,不可以要求燒殺搶掠的山賊懂禮貌。

總不可以打劫前先敲敲門,說:“你好啊,我來打劫了,請問方便嘛?”

小孩子組,沒長大的兄控妹控,梅和妓夫太郎,以及累。

這麽一想,薄葉烏陣營為什麽全是些問題兒童。

“……”

薄葉烏也有點想嘆氣了。

最疲倦的,珠世醫生與戀雪與她。

“……你的身體的確變好了嘛?”

煉獄槙壽郎不愧是在煉獄瑠火離開後一蹶不振的妻奴,他最重要的就是關心妻子的身體。

“嗯。”

煉獄瑠火看起來好靠譜,情緒好穩定,“我感覺很好。”

平時連呼吸也很困難,必須臥床休息。

現在好似疲倦被一瞬清空了,還有點壓抑不下去的浮躁。

“……!”

煉獄槙壽郎鮮明的松了口氣。

接著。

他不情不願的轉過來,對最先瞄上的薄葉烏:“……抱歉,在沒有知曉一切之前,就沖動的對你下手。”

“不不。”

薄葉烏連忙,“畢竟我們這邊是惡鬼,作為獵鬼人,對惡鬼不可以存在任何猶豫。”

猶豫就會敗北。

而且對方是炎柱,鮮明將「看到惡鬼就攻擊」這件事刻在了本能上。

倒是煉獄杏壽郎明明知曉了她是惡鬼,卻沒有動手這件事,有點點不專業。

“……因為他還沒有加入鬼殺隊。”

煉獄槙壽郎又盯上了煉獄杏壽郎,“只是教了他劍術,連呼吸法也沒開始鍛煉。”

——在β世界線。

由於煉獄瑠火病逝而一蹶不振的煉獄槙壽郎選擇了擺爛,煉獄杏壽郎只靠著三本存在缺失的炎之呼吸指南書自學成才。

“是的!”

煉獄杏壽郎堂堂訴說,“盡管保護鬼的行為違反了鬼殺隊的隊規,但由於我還沒有加入鬼殺隊,於是沒有問題!”

「砰!」

這樣的煉獄杏壽郎終究沒有逃過一次懲戒。

他仍舊端正的坐著。

但眸子有點眩暈,腦闊上緩緩冒出來疼痛的鼓包。

薄葉烏:“……呃,嗯,說起來可以那般輕松的察覺到我是惡鬼,煉獄君天賦很好呢?”

她選擇打撈一下可憐的煉獄老師。

煉獄槙壽郎:“……唔。”

無論如何,自家孩子被誇還是讓父母感受到驕傲。

“只是湊活罷了。”

煉獄槙壽郎嘀嘀咕咕,“這樣軟弱的性格,到最後也成不了大事。”

盡管這麽說,煉獄槙壽郎終究沒繼續對煉獄杏壽郎下手。

“說起來,究竟是如何知曉我是鬼的呢?”

作為柱的敏銳或許可以判斷出,但極少接觸惡鬼的煉獄杏壽郎是如何?

“啊!”

煉獄杏壽郎乖乖巧巧真摯赤誠的,“因為氣味。”

“……”

——你是竈門炭治郎嘛?

薄葉烏沒想到竟然是氣味。

她捏捏指尖,有點想要端起手來咂麽咂麽,真的有惡鬼的味道嘛?

“方才的針裏,血的味道和你很接近。”

“啊,嗯。”

薄葉烏從自我懷疑中解脫出來,她已經想到晚上的時候將自己洗涮幾遍了。

“原來是血的味道……”

畢竟薄葉烏是稀血,說不定血的味道的確很濃呢?

——每次被取血的時候,珠世醫生也忍得很艱難。

薄葉烏倒是誘惑過:“要不要啃一口嘗嘗味?”

“不。”

珠世十動然拒,“我並不是需要很多血的職責,薄葉只供給病人,愈史郎和童磨就很困難了。”

說到這。

珠世猶豫的說:“……要不要減少給童磨提供的血?”

「……童磨。」

「沒想到就連溫柔的珠世醫生也不喜歡你。」

薄葉烏對童磨感受到深重的悲哀。

“你將血給瑠火了?!”

煉獄槙壽郎被嚇到。

如若依靠變成惡鬼來擺脫疾病,哪怕煉獄槙壽郎可以忍受,但煉獄瑠火絕對會拒絕。

“是的,但放心。”

珠世擺出了專業的醫生姿態,靠譜的說:“血量是被嚴格控制的,絕對不會讓人變成鬼。”

“……那就好。”

煉獄槙壽郎今天一驚一乍的,他的心臟有點承受不住。

時代變了這件事也讓他感受到荒誕。

“大概不久後就有負責聯絡的人要來了。”

薄葉烏推斷說。

“瑠火夫人的病還需要幾階段治療,在產屋敷派來的人抵達之前,炎柱先生可以在萬世極樂教自由活動。”

她坦白的將自己的大本營攤開:“只要不產生暴力沖突就可以。”

“宿舍也安排在錆兔他們隔壁。”

終於被點到的錆兔,富岡義勇連忙支棱。

盡管方才富岡義勇已經神游天外,但他那張冷漠寡淡的撲克臉實在是看不出什麽。

在煉獄槙壽郎看來,就是小小年紀,有大將之風。

——這兩只瞧著和煉獄杏壽郎差不多年紀,就已經通過了最終試煉。

煉獄槙壽郎考慮著,是不是他對煉獄杏壽郎的鍛煉不嚴格,就好似老鷹要將小鷹扔下懸崖,他也要學著放手?

“杏壽郎。”

這樣考慮的煉獄槙壽郎風風火火的做好了決定,“接下來你就和……”

“我是錆兔,他是富岡義勇。”

錆兔很會讀空氣的介紹。

“……你就和他們同吃同住,鍛煉自身,明白了嗎?”

“好的!”

煉獄杏壽郎灰常期待。

他神采奕奕的眼眸。

湊到錆兔和富岡義勇那打招呼。

富岡義勇,富岡義勇認為他是好人,找錆兔搭話的時候也會順帶上他。

不似伊黑小芭內。

——富岡義勇沒有敏銳到可以察覺自己被排斥,被討厭。

他純粹的交際觀念就是,經常和他搭話的,好人,善良,不找他搭話的,關系一般。

錆兔看出富岡義勇微妙的小開心:“我們很歡迎你,杏壽郎!”

小家夥們已經將自己安排好了。

薄葉烏又將愈史郎叫了回來,在愈史郎猙獰模樣的凝望下,經由聯絡網,將和鬼殺隊合作進程同步給了陣營中的所有鬼。

——除了童磨。

她單是想到童磨叫嚷著:“啊啦啦,要和獵鬼人和諧相處嘛?交給我罷!”

隨之反向加分。

就感受到了深重的絕望。

不,缺一個童磨,他們還是完整的,和樂融融的薄葉烏陣營。

如童磨這樣的不安分因子,鬼殺隊記錄在案的人販子,可疑人士,還是不要加入進來了。

考慮的好好的薄葉烏。

沒有察覺到愈史郎從猙獰的模容中掙脫,猶豫的,遲疑的望著她,不知曉如何開口的模樣。

作為必須要維持絕對準確性的聯絡中樞,愈史郎自然沒有不靠譜到將不必要的情報傳遞給童磨,因為他也不想和童磨說話。

但。

愈史郎將視線投註給童磨,太遲了。

——童磨鐘意和琴葉待在一起。

聽她唱著每回都不一樣,偶爾還會變成貍貓歌之類的拉勾立誓的歌。

琴葉身處的位置是萬世極樂教的外圍。

也就是尋常教眾待的,烏泱泱平凡人的地方。

樂呵呵待在那裏的童磨,招擺逗弄著不怎麽喜歡他,卻掙紮不了的滄桑擺爛的茶茶丸。

茶茶丸發出有氣無力的:“喵……”

這一聲喵好輕。

按理說沒誰可以聽到,被琴葉的貍貓歌壓了下去。

卻恰好,7歲的嘴平伊之助瘋跑亂顛。

他撞到了沈重的好似山一樣的家夥,踉蹌的要倒下,被對方伸出手穩住了。

伊之助昂起小腦瓜,驚嘆的:“哦!你這家夥,是老大嘛!好高!”

悲鳴嶼行冥望著他。

他曾在寺裏撫養無依無靠的孩子們。

某天遇到了鬼。

叫獪岳的孩子為了得救,選擇吹滅了紫藤花的香燭,讓他和別的孩子代替自己被吃。

悲鳴嶼行冥是盲人,而且氣虛瘦弱。

於是孩子們選擇出去尋求幫助,只有沙代害怕的躲在他身後。

幸好孩子們運氣不錯,途中遇到了善良的人帶了回來,將惡鬼討伐,救下了他們。

直到現在。

悲鳴嶼行冥仍舊很喜歡小孩子。

他於是任由嘴平伊之助折騰,還隨著他走到教眾活動的廳堂。

悲鳴嶼行冥還聽到了貓咪微弱的叫嚷。

“……南無阿彌陀佛,請不要折磨它。”

隨著喵叫快步走近的悲鳴嶼行冥不讚成的勸說。

“啊啊,抱歉。”

童磨沒松手,“我沒有要折磨茶茶丸的想法,是茶茶丸不喜歡嘛?”

在童磨看來,茶茶丸既然沒有掙紮,大概就是喜歡的。

於是這家夥肆無忌憚。

“……?”

悲鳴嶼行冥一怔。

作為盲人,他別的感官鍛煉到極致。

尤其是聽力敏銳。

於是他可以辨認出這聲音很熟悉,就好似之前在哪裏——

“……你是,之前在寺裏救下我和孩子們的,善良的人?”

悲鳴嶼行冥詢問。

“……喵?”

已經變成惡鬼可以聽懂人話的茶茶丸發出變調的一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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